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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達囈語
•心動源于自然,心動才會用情。用心、用情之時,毫厘之物,可幻波瀾之像;感動、感悟之間,宇宙橫荒,似攝于阿睹。然而這些都是小我,是發現自我、實踐自我、完善自我的一種方式,謂之“橫”,如“水流有聲”。用志、感恩則不然,用志方見取舍,感恩逾見擔當。用志者主動選擇患難,直面荊棘人生,長以“冰霜之操自勵,蒼穹之量容人,切磋之誼取友,慎重之行利身”,能吃苦中苦,能耐百日寒,自強不息,乾卦用事;感恩者逆來順受,大愛無疆,“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,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”,克己容物,與世無爭,長懷母德,坤卦用事。此謂之“縱”,如“斷岸千尺”。縱橫者,古往今來,天地之象也。書法者,出入之間,妙造自然。
•人要知樂常樂,及時行樂。此樂非逍遙,此樂非逃遁,識也,趣也,如也。黃賓虹先生畫語錄中談到用筆五決,其一乃曰平,平實才能長久,平實的線條才能淡定,平實實則是堅持自我,一以貫之,此謂之識;平中寓奇,乃通趣,有趣的人和事總會讓人感到輕松而受啟迪,理解不到趣而求趣,迂腐也;如乃通達,如《文心雕龍》中談到:“登山則情滿于山,觀海則意溢于海”,似有此境,當代著名書法篆刻家石開先生得眼疾后書藝大進,自謂:“藝術到了最后就是寫自己,人和藝術是相通的,人品多高,藝術就有多高。”此境當如如境。上蒼造人,秉乎天地,天地有精華,天地有糟粕,得精華者貴,得糟粕者賤。但我輩不敢妄論得天之精華,又深知有糟粕相隨,怎么辦?修也,遇也,常修才有遇,遇然后有悟,悟而復修之,操而得之,得之者明,方可為人。為人者,方可立世,立世者方可立業,立業者方有所成,至于大成小成,一半在天,一半在人。
•一位書家磨硯成臼的過程,即是他儲備意象、梳理發現的過程,同時也是一位書家不斷理富質換的過程。趣味隨著年齡在變化,工麗圓轉、劍拔弩張、富于內涵的跡痕會在不同時期打動自己的心靈,打動了自己,才可能打動別人。
•經歷的意義是為了發現更合理、更動人的東西。我是一個一直在上學的孩子,京華浩浩,我自知自己的CPU早已超載,信息資料硬盤不斷擴大,節奏光驅不斷提速,生活屏幕越加寬闊,思考內存愈加繁復堆積,關系網絡錯綜復雜。思緒有如海潮消漲,狂放處酒氣縱橫;登高望遠,承德云淡風輕;攀巖折桂,岱山曉霧初開;觀海測天威,飛行鄙世俗,登高望天路,夜行覺體寒;更有情濃于酒,品淡如霜,性似天馬,命似楚卒,樂則樂之,苦則苦矣。唯有踏實才能走遠,唯有務虛才能領略。
•人在凝固的文字間尋找時空的慰籍,思接千古,入靜懷遠;人在流變的世界中學會為人處世,滄海橫流,顯我本色;游于山水勝跡之間而心與神會,營在顛沛流離之途而常念親情;坦誠豪爽之時不妨慎重低調一些,郁脖惆悵之際當存浩然之氣;大道若弦,上善若水,克己弘志,寬懷敬事。策我之鞭,無時不在!
•一,意味著放下,平和、平等;一,意味著舍棄,堅定、堅貞;一,意味著純粹,質樸、智慧。做一種人,走一條路,寫一種字。
•人最大的愚蠢多是耐不住和想當然。耐不住寂寞,則缺乏足夠的儲備和涵泳;耐不住繁華,則缺乏真正的淡定和坦然。
•自唐以下,偏于精巧,鮮有渾樸,后學者當自唐而上,遠追魏晉,上溯秦漢,以篆隸為乳,才可遠浮華,近質樸,才可去纖巧,得真力,詩文書畫莫不如此。
•力量,從來都是來自心靈。當有一樣東西你不具備而對方具備,你會關注他;當他具備的東西你無法學到時,你才會佩服他。
• 朋友,不是舟,不是漿,不是水,是你有水時,他才是舟,你有舟時,他才是漿,當你什么都沒有的時候,你是沙漠。
•人生唯以精進見生命,痛苦,一般人就有,痛不欲生時,才有禪定。
•所謂德者立,才者揚名,智者勝。何謂智?王可殺,士可摧,弦上走大道,煙柳藏殺機。何謂仁?讀山,讀月,讀母親。何謂勇?真誠通天地,氣正自 錚錚,萬人偌偌我獨行,直入壁壘森森。
•生活愛我,所以讓我痛苦;上帝愛我,所以讓我匍匐;父母愛我;所以讓我落淚.
•人在書法里找自己,找世間的道理,找生命的答案,找苦痛的慰籍,找超越的可能。中國書法是中國文化特有的表現方式,其內在的精微總是恍兮惚兮,含虛其中。我大致感受到在痛楚和激越之間,在傳統與當代之間,必有一條通道,他是中間的,是內在的,是通往靜心的書寫,是通往中國文化中心的隱脈,是那個不一樣的一樣,那個不同的相同,是生命的中心,快樂和安詳或許就在其中了。
•命運告訴我要學會過一種簡樸、謙虛和滿足的生活;生活告訴我要有具備一種短促的智慧和一種長勁的智慧,前者偏于機巧,后者偏于守拙;時間告訴我每個人跳水的時間僅有數秒,盡量不要讓自己糊里糊涂的下了水;藝術的星空不在彼岸,而恰恰是自己走過的人生,這一點就如同書法一樣,永遠不可重復。
•其實,無論從何種意義上講,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卒子,一名來自楚地岳陽的小卒子,一名混跡于京華四載的小卒子。我之所以把這個網展取名為“楚卒過河”,源自我內心深處的認知——從某種意義上說,我已走出了洞庭湖,跨越了長江和黃河;但事實上,我仍然在渡我生命的河,我將不斷在路途跋涉,在河里爭渡,我將用我一生的生命去孕育、滋養我的書法藝術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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